沈宴和宁悦踏入宁府时,府内正乱作一团。
下人们面色惶惶,宁泽远的怒骂声从前厅隐隐传来,显然是因为下人跟丢了两位小姐而大发***。
管家正焦头烂额地在门口踱步,一眼瞧见并肩而来的沈宴和宁悦,如同见了救星,连忙小跑着迎上去,毕恭毕敬地行礼:“沈大人,大小姐,您二位可算回来了!”
他下意识地朝两人身后望去,却不见宁愉的身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但不敢多问,连忙将两人引向正厅,高声通传:“老爷,夫人!大小姐和沈大人回来了!”
正厅内,宁泽远刚砸了一个茶杯,听到通报,心头猛地一松。
只要宁悦没逃婚,没得罪沈宴,就好!
宁夫人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急切地上前两步:“悦儿回来了?那愉儿呢?她不是同悦儿一起出去的吗?”
管家还没来得及回话,沈宴已牵着宁悦的手,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宁泽远刚想开口询问,宁夫人已抢先一步,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问道:
“悦儿,你可算回来了!真是让母亲担心坏了!今日是你和愉儿一同出的门,怎么只有你回来了?愉儿呢?”
宁悦刚张了张嘴,手心便被沈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沈宴目光淡淡扫过宁夫人,语气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我也正想问问宁夫人,贵府二小姐如今何在?”
他顿了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今***特意派人传话于我,说悦儿意图逃婚,催促我速去拦截。怎么如今,她自己反倒不见了踪影?”
宁泽远闻言,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猛地射向宁夫人:
“秦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愉儿人呢?”
宁夫人被沈宴这直白无比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捏着帕子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强自镇定,正想开口辩解。
“不好了!老爷!夫人!”管家又急匆匆地跑进来,脸色煞白。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没看见有贵客在吗?”
宁泽远不满地呵斥,眼角余光瞥向沈宴,生怕惹他不快。
管家也顾不得许多了,声音发颤:“二、二小姐她、她......”
宁夫人心头狂跳,猛地冲上前:“愉儿她怎么了?你快说啊!”
“管家说不出口,不如由我来说!”
一个冰冷愤怒的女声骤然从门外传来,打断了管家的话。
只见陆时曜的母亲陆夫人带着十几个奴仆,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尽是寒霜。
两个粗壮的婆子正一左一右,拖着一个人。
正是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嘴巴被布条死死塞住的宁愉!
她显然挣扎过,衣裙都被扯破了,露出里面桃红色的肚兜带子,脸上泪痕交错,模样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陆时曜面色惨白如纸,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眼神空洞,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
宁悦瞧着陆时曜那副仿佛被榨干了精气的模样,心下暗忖:宁愉这是下了多猛的药?
她正想着,手上突然一痛,是被沈宴加重力道握了一下。
他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醋意:“心疼了?”
宁悦懒得理他这莫名其妙的飞醋,用力甩开他的手,自顾自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揉了揉又酸又痛的手腕。
方才在茶行被他折腾得不轻,现在又被他捏。
沈宴见状,得意地勾了勾唇,悠然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这!愉儿!!我的女儿啊!”
宁夫人一见宁愉这般模样,心都碎了,尖叫着就要扑上去解救。
陆家的婆子岂会放手,立刻将宁愉往后一拽,挡在身前。
陆夫人环视厅内,见到沈宴也在,强压下几分怒火,勉强维持着礼节:“沈大人也在?不知这是?”
陆时曜听到沈宴的名字,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猛地抬头看向坐在一处、姿态亲密的沈宴和宁悦,眼中顿时迸射出刻骨的恨意。
宁悦根本懒得看他。
沈宴则笑了笑,语气轻松:“有些小事,想问问宁二小姐。不过看来,陆夫人这边的事似乎更紧要些。陆夫人请便,沈某旁听即可。”
见他似乎也是要找宁愉的麻烦,陆夫人心下稍定,也不再顾忌,转而对着宁泽远夫妇,怒火再次燃起:
“宁大人!宁夫人!我今日倒要好好问问,你们宁家的百年书香门第,就是这般教养女儿的?!”
她身旁一个嬷嬷立刻会意,将一个小巧的鎏金香炉重重扔在地上!
“用这种下作不堪的腌臜东西,迷晕我儿,强逼他行那苟且之事!”
陆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宁愉,“你们宁家的门风,怕是要被这个不知廉耻的***给败尽了!”
宁泽远脸上难看至极,他死死盯着地上那香炉,又看向狼狈不堪的宁愉,厉声问道:“愉儿!你、你真做了这等丑事?”
宁愉含泪拼命摇头,呜呜地挣扎着。
宁夫人见女儿受此大辱,护犊之心瞬间压倒理智,话想也不想就冲口而出:
“陆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家愉儿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怎会做出如此自轻自贱之事?你们陆家休要血口喷人,污蔑我女儿清白!”
“呵!”陆夫人简直要气笑了,感觉头顶都在冒烟。
她猛地上前,一把抽掉宁愉嘴里的布条,目光冰冷地逼视着她:“宁二小姐,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你若老老实实交代清楚,看在两家往日的情分上,我或许还能许你一个妾室的名分,让你进门。
你若再敢有半句虚言,我立刻绑了你送去京兆尹衙门,我们好好当众说道说道这***男子的罪名!”
宁愉被吓得浑身一颤,她看向面色铁青的父亲,又看向焦急万分的母亲,最后目光扫过好整以暇看戏的沈宴,以及他身边那个冷静得可怕的宁悦。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淹没了她,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知道,事已至此,抵赖只会更惨。
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带着哭腔开口:“是我爱慕陆哥哥已久!今日见陆哥哥因撞见沈大人与姐姐私会而心神俱伤,我才一时糊涂,想着安慰陆哥哥。”
“逆女!!”宁泽远一听她竟敢把沈宴扯进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宁愉脸上,“事到如今,你还要攀咬你姐姐和沈大人!”
“老爷!”宁夫人尖叫一声,扑上去拉住宁泽远,“您怎么能打愉儿!她有没有说错,问问陆公子不就知道了?”
一直沉默的陆时曜,听到宁愉再次提起那刺心的一幕,又想到宁悦的背叛,恨意与痛苦交织,终于嘶哑地开口:“我确实亲眼看见,沈宴和宁悦他们......”
陆时曜有些说不下去,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有刀在割他的喉咙。
宁愉闻言,低声啜泣起来,心中更是屈辱万分,方才在厢房,陆时曜意乱情迷之时,口中喊的竟然是宁悦的名字!
“够了!”
宁悦实在是听够了这群人虚伪丑陋的嘴脸,猛地站起身,声音清冷,打断了这场闹剧。
小说《重生后,亡夫总在枕边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