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雪地***现云昭十岁那年，被仙门宗主从雪地里捡回。所有人都说她是走了大运，

连宗主之女都待她如亲妹。她日夜苦修，只为报答这份恩情。直到宗主之女重伤，

她被绑上祭台。“养你十年，用你一身***救她，理所应当。”抽血剜骨时，

她看见宗主之女睫毛微颤。原来那人一直醒着。五年后魔尊现世，血洗仙门婚宴。

捏碎昔日恩人心脏时，对方却含笑低语：“你终于…不再疼了…”雪，没完没了地落。

风像一群饿急了的野狗，在破败的泥墙巷子里疯狂地刨、撕、咬，卷起地上肮脏的浮雪，

又狠狠掼在蜷缩在角落的小小身影上。那身影裹着几层看不出原色的烂布，

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揭走的枯叶。云昭缩得更紧了，嶙峋的肩胛骨几乎要刺破那层烂布，

暴露在冻得发蓝的空气里。她怀里死死抱着半块比石头还硬的窝头，

那是她昨天在城西施粥棚子外，被无数双同样饥饿绝望的脚踩踏、撕扯后，

拼着命抢下来的最后一点活路。冷，已经感觉不到冷了。手指脚趾早就冻得麻木，

像几截不属于自己的木头。只有肚子里那团火烧火燎的饥饿感，一阵紧过一阵地绞痛着，

提醒她还活着。巷子口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肉包子香气，是街角王瘸子那家铺子刚出笼的。

那香气像一把淬了毒的钩子，钻进云昭的鼻腔，狠狠勾住了她空空如也的胃袋，

搅得她眼前阵阵发黑。她猛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干得像两片砂纸在摩擦，

带起一阵腥甜的铁锈味。得动一动，再不动，就真要冻死在这里了。她用尽全身力气，

想把自己从冰冷的墙角拔起来，骨头缝里却发出不堪重负的**。脚下一滑，

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冰冷的雪沫子灌进破衣烂衫，刺得她一个激灵。窝头滚了出去，

沾满了污雪。“不…”云昭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气音，像破风箱漏了风。

她用冻僵的手拼命往前爬，指甲在冻硬的雪地上刮擦，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指尖终于触到那冰冷的窝头，她一把抓过来，顾不上沾满的污泥雪水，

用牙齿疯狂地啃咬起来。硬邦邦的碎屑硌得牙齿生疼，她囫囵往下咽，噎得直翻白眼。

一点温热的东西，顺着眼角滑下来，还没落到下巴，就冻成了冰凌。

巷口的光线忽然被一大片阴影挡住。云昭茫然地抬起头，冻得发青的小脸上糊满了雪和泥。

逆着光，她只看到几双簇新厚实的皮靴靴尖，上面沾着一点新鲜的雪泥，

与这肮脏污秽的巷子格格不入。靴子的主人是谁，她看不清，也无力去看。

饥饿和寒冷抽走了她最后一丝力气，眼前的光影彻底扭曲、旋转，最后归于一片沉沉的黑。

黑暗无边无际，粘稠得像化不开的墨。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在往下沉，又像在往上浮。

只有那彻骨的寒冷，如附骨之蛆，紧紧缠绕着每一寸骨髓。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漫长的一瞬，也许只是短短一息，一丝奇异的感觉穿透了麻木的寒冷。温。

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小心翼翼地点在她的眉心。那暖意如此细微，

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第一颗石子，瞬间漾开微弱的涟漪，将沉沦的意识从冰封的深渊边缘，

硬生生拽回了一丝。紧接着，一股强大却异常柔和的暖流包裹了她。像初春解冻的溪水，

带着令人落泪的生机，缓缓流淌过她冻僵的四肢百骸。

僵硬如铁的手指脚趾最先感觉到了刺痛，接着是麻木的腿脚，

最后连冻得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也被这股暖流温柔地托起、焐热，重新开始艰难地搏动。

“……咦？”一个极轻的、带着一丝讶异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清越如山涧泉水，

却透着一股久居高位的淡漠，“竟是…***之息？”***？那是什么？

云昭混沌的脑子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字。她只想靠近那温暖的源头，贪婪地汲取更多。

眼皮重如千钧，她用尽力气掀开一道缝隙。模糊的视线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袂，衣料上流动着温润的玉色光泽。再往上，

是一张脸。一张清瘦出尘、须发如墨染的脸，眉宇间仿佛蕴着远山的云雾，眼神深邃平静，

如同俯瞰人间的古潭。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周遭肆虐的风雪便像是畏惧般自动绕开了他，

在他周周形成一片奇异的、宁静无风的区域。他微微垂着眼睑，目光落在她脸上，

带着一种审视奇珍异宝般的、不含丝毫怜悯的探究。云昭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干净得不像凡尘俗物。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感到一种渺小如尘埃的卑微。

她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想把自己藏进更深的污雪里，避开那洞穿一切的目光。“爹！

她好可怜！她快死了！”一个清脆稚嫩、带着焦急和浓浓不忍的女童声音响起，

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审视。云昭吃力地转动眼珠。只见那雪衣仙人旁边，

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约莫七八岁年纪，穿着云霞般绚烂的锦缎袄裙，

颈间围着雪白的狐裘，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

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同情和焦急，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小女孩似乎想冲过来，

却被旁边一个穿着青色道袍、面容严肃的青年不着痕迹地挡了一下。雪衣仙人——凌虚子，

玄天宗的宗主，目光依旧停留在云昭脸上，片刻后，

那古井无波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满意。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风雪的呼啸：“清璃，莫急。此女命格奇特，

根骨……尚可，与我玄天宗，也算有缘。

”他的目光扫过云昭破烂的衣衫和怀里啃了一半的脏污窝头，语气平淡无波，

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带回去吧。好生安置。”“是，宗主。

”那青衣青年躬身应道，声音刻板恭谨。他上前一步，动作并不粗鲁，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轻易地将轻飘飘的云昭抱了起来。

一股比刚才更加清晰、更加纯粹的暖流瞬间包裹了云昭，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也彻底抽走了她强撑的最后一点意识。她头一歪，在那令人安心的暖意中，彻底昏睡过去。

失去意识前，那“***”二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她混沌的识海里留下了一道模糊却无法抹去的涟漪。2杂役院的曙光再醒来时，

云昭是被一种奇异的、从未闻过的清冽香气唤醒的。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并非破庙漏风的屋顶，也不是巷角冰冷的灰墙，而是……木头？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铺着一层薄薄的、粗糙的草席，硌得骨头生疼。

头顶是简陋的茅草屋顶，几缕清晨惨白的天光从缝隙里漏下来，

在浮动着细小灰尘的空气里形成几道歪斜的光柱。空气很冷，

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泥土的气息，但比起外面冰刀似的寒风，这里已然是天堂。

她猛地坐起身，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极其狭小的屋子，四壁空空，

除了她身下这张铺着草席的木板床，角落里堆着一些杂乱的农具和柴草，再无他物。

墙壁是黄泥糊的，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稀疏的竹篾骨架。一扇破旧的木门紧闭着，

门缝里透进更亮的光线。这是哪里？她低头看自己。

身上那件破烂肮脏、散发着馊臭味的烂袄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同样粗糙、但干净厚实的灰布棉衣棉裤。虽然针脚粗大，

布料也磨得有些硬，却异常暖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手上脸上那种粘腻的污垢感也消失了，皮肤甚至有些干裂的紧绷感。有人给她洗过澡，

换上了干净衣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同样穿着灰色粗布短袄、身形微胖、脸色有些发黄的中年妇人端着一个粗陶碗走了进来，

碗里冒着腾腾热气。她看到坐起来的云昭，脸上露出一点朴实的笑容。“哟，丫头醒啦？

可真能睡，整整一天一夜呢！”妇人嗓门不小，带着浓重的乡音，

把碗放在床边一个歪腿的小木凳上，“快，趁热把这粥喝了。饿坏了吧？

”碗里是稀薄的米粥，米粒很少，大半是切碎的野菜叶子，飘着一点油星。

但对于一个刚从饿死边缘爬回来的人，这气味简直香得勾魂夺魄。

云昭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咕噜噜叫起来。她顾不得烫，也顾不得道谢，几乎是扑过去，

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粗糙的米粒和带着苦涩味的野菜刮过喉咙，

她却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味的珍馐。“慢点慢点，别噎着！”妇人看着她的吃相，叹了口气，

在床边坐下，“我是王婶，管这后山杂役院浆洗的。以后啊，你就跟着我，

还有这院里的其他几个丫头小子一起干活。宗主慈悲，把你从雪窝子里捡回来，

给了你一条活路，可要惜福，懂规矩，知道不？”云昭嘴里塞满了粥，说不出话，

只能用力点头，灰暗的大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亮光。

玄天宗……宗主……活路……这些词在她小小的心里重重落下。她记得那张雪衣出尘的脸，

记得那个叫清璃的小女孩焦急的声音。是他们救了她！给了她吃的，穿的，

还有这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宗主……还有…那个**……”她努力咽下嘴里的粥，

声音沙哑地问。“那是咱们玄天宗的宗主大人，凌虚子真人！那是天上的神仙人物！

”王婶脸上立刻露出敬畏无比的神色，双手合十朝着虚空拜了拜，“还有那位**，

是宗主的掌上明珠，凌清璃大**！菩萨心肠啊！要不是她心软求情……”王婶顿了顿，

看着云昭瘦骨嶙峋的样子，又叹了口气，“唉，都是命。以后好好干活，

报答宗主和大**的恩情，比什么都强。”恩情！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云昭心上。

她放下空碗，小脸上满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执着：“婶子，我…我一定好好干活！

报答宗主大人！报答清璃**！”小小的拳头在粗糙的棉裤上紧紧攥了起来，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王婶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笑了笑，没再多说，只叮嘱她喝完粥好好休息，

下午带她去认地方干活。接下来的日子，云昭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小牛犊。劈柴，

柴刀震得虎口发麻，她咬着牙，一下一下地劈，直到掌心磨出血泡又结成厚厚的茧。挑水，

沉重的木桶压在她单薄的肩上，扁担深深嵌进皮肉，她摇摇晃晃，一趟又一趟，

绝不比那些年长的杂役少挑一桶。打扫偌大的杂役院，她总是第一个起来，最后一个睡下，

角角落落都擦得锃亮。浆洗那些堆积如山的、沾满汗渍药渍的弟子练功服，冰冷的井水刺骨，

她的手指冻得像红萝卜，裂开一道道血口子，浸在皂角水里钻心地疼，她一声不吭，

洗得比谁都用力。她做得最多，吃得最少，

把分到的窝头偷偷省下半个给夜里饿得偷偷哭的小丫头。她沉默寡言，

那双经历过风雪和死亡的眼睛里，却始终燃烧着两簇名为“报恩”的火焰。她要留在这里，

她要报答那雪地里伸出的手，那一声焦急的“她好可怜”。偶尔，在去后山捡拾柴火，

或是去前山送洗好的衣物时，她能远远望见玄天宗真正的景象。那是另一个世界。

琼楼玉宇掩映在缭绕的云霞之中，巨大的白鹤舒展着优雅的翅膀，

从金光闪闪的琉璃瓦上掠过，留下清越的鸣叫。白玉铺就的广场上，

身着统一青色或白色道袍的弟子们或盘膝打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晕；或手持长剑，

身姿矫健地演练着玄妙的剑诀，剑光霍霍，气劲纵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冽纯净的气息，

吸一口，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被洗涤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让她灵魂深处隐隐悸动的力量感。

那里没有刺骨的寒风，没有发霉的草席，没有沉重的柴捆和水桶。那里的人，衣袂飘飘，

神情疏离，目光偶尔扫过她们这些穿着灰布衣衫、低头匆匆走过的杂役时，平静无波，

如同看着路边的尘埃。云昭总是飞快地低下头，抱着柴捆或衣物筐，

加快脚步离开那片不属于她的仙境。但内心深处，一个微弱的、带着无限憧憬的念头，

像野草一样顽强地滋生出来：如果……如果有一天，她也能穿上那样的道袍，

也能呼吸那样纯净的空气，也能像他们一样……那该多好？那样，

是不是就能更好地报答恩情？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熄灭。她开始更加疯狂地干活，

仿佛想用无尽的体力劳动来压抑那份不切实际的渴望。直到那天下午，

她抱着一大筐洗好的、属于内门弟子的雪白绸缎练功服，

小心翼翼地走向位于半山腰、靠近内门区域的浣衣房。山路陡峭，积雪未化，她脚下一滑，

整个人连同沉重的衣筐一起向前扑倒！“啊！”她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滚下山坡，

衣筐里那些价值不菲的绸缎衣服也要沾满泥泞。就在这时，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凭空出现，稳稳地托住了她倾倒的身体和即将脱手的衣筐。

云昭惊魂未定地站稳，心脏怦怦直跳。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标志性雪白道袍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前方几步远的小径上。

青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眼神温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看着她。

他周身萦绕着一种云昭从未在杂役院任何人身上感受过的、沉静而强大的气息，

仿佛与周围的山石云雾融为一体。“走路当心。”青年声音清朗，

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多…多谢仙长！”云昭连忙放下衣筐，慌乱地就要跪下磕头。

杂役见了内门弟子，必须行大礼，这是王婶千叮万嘱的规矩。

一股柔和的气劲却在她膝盖弯下前托住了她。“不必多礼。”青年摆摆手，

目光落在她冻得通红、布满裂口的手上，又扫过她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灰布棉衣，

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他抬手，

修长的手指间不知何时捻着一片碧绿如玉、散发着浓郁清香的叶子。他将叶子递给云昭。

“拿着，捣碎敷在手上，裂口会好些。”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云昭呆呆地接过那片触手温润、灵气盎然的叶子，一时忘了反应。这是仙药吗？

给她这样一个杂役？青年看着她傻愣愣的样子，唇角笑意深了些许，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根骨尚可，可惜…埋没在此处。”他顿了顿，

目光似乎穿透了云昭单薄的衣衫，落在她瘦弱的身体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感，

“你叫什么名字？”“云…云昭。”她小声回答，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

“云昭…”青年低声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只是那温和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便转身，步履轻盈地沿着小径向上走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山道尽头。云昭怔怔地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片碧绿的叶子，

温润的触感和浓郁的灵气不断传递到掌心。根骨尚可？仙长说她根骨尚可？

这四个字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涟漪。刚才那仙长温和的目光和话语，

像一道微弱的暖流，暂时驱散了杂役院日复一日的冰冷和麻木。

她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裂口和冻疮的手，又看看那片价值不菲的灵叶，

一种混杂着感激、激动和巨大欲望的情绪在胸腔里猛烈地冲撞。也许……也许她真的有机会？

3清璃的守护这个念头如同野火，一旦燃起，便再也无法扑灭。她更加沉默，也更加拼命。

劈柴时，不再仅仅是为了劈断木头，她会努力去感受木头的纹理，尝试用更省力的角度发力。

挑水时，她会默默调整呼吸，试图让那沉重的负担变得稍微轻快一些。

甚至在做着最枯燥的浆洗时，她也会偷偷回想那位内门仙长身上那种沉静而强大的气息，

想象着那种力量如果在自己身体里流动会是什么感觉。

日子在繁重的劳作和隐秘的渴望中滑过。初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

杂役院角落那棵老桃树却已迫不及待地鼓胀起花苞，透出点点粉意。这天，

云昭正抱着一大捆新劈好的干柴，准备送去大灶房。刚走到院门口，

一阵急促而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少女银铃般焦急的呼喊：“让开！快让开！

”云昭下意识地侧身避让。只见一道穿着云霞般绚烂锦缎衣裙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差点撞到她怀里的柴捆。正是凌清璃！她的小脸泡得通红，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

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有些松散，几缕乌黑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

漂亮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泫然欲泣。“大**？”王婶闻声从屋里出来，

看到凌清璃的样子吓了一跳。“王婶！我的雪团儿！它…它不见了！”凌清璃带着哭腔，

一把抓住王婶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我找遍了清音阁附近，都没有！它那么小，

会不会掉下山崖了？会不会被野猫叼走了？呜呜……”雪团儿？云昭知道，

那是凌清璃养的一只通体雪白、只有巴掌大的异种灵兔，

据说是宗主从极北之地带回来的稀罕物，凌清璃爱若珍宝。“大**别急，别急！

”王婶也慌了神，连忙安抚，“雪团儿机灵着呢，许是贪玩跑远了？老张头！李二家的！

快，都去找找！大**的雪团儿不见了！”杂役院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所有人都被发动起来，连几个正在劈柴的半大孩子也扔下了柴刀，准备出去找。“大**，

”云昭放下柴捆，走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

“雪团儿平时最喜欢去哪些地方？除了清音阁附近？”凌清璃泪眼朦胧地看向她，

似乎才注意到这个瘦小的杂役丫头。她抽噎着：“它…它就喜欢清音阁后窗那片花圃，

还有…还有西边那片小竹林…可我都找过了…”“竹林后面，靠近后山断崖的地方，

有一小片向阳的草坡，这个时节，是不是会长出一种开着淡紫色小花的草？

我前几日送柴火路过，似乎看到过。”云昭回忆着，语速很快。她平日里干活，

对后山每一片犄角旮旯都异常熟悉。凌清璃眼睛一亮：“对！对！紫苜蓿！

雪团儿最爱吃那个！一定是去那里了！”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转身就要往那个方向跑。

“大**！”王婶一把拉住她，“那断崖边危险！让下人去！”“不！我要自己去！

”凌清璃急得跺脚。“我跑得快，我去！”云昭立刻接口，语气坚决，

“我知道一条近路，比从竹林绕过去快很多。大**放心，我一定把雪团儿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