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念手一僵，汤匙轻轻碰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低声道：“妈，我们还在努力，您别急。”

“努力？”陆母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埋怨，“都八年了，哪对夫妻像你们这样？我知道闻谌疼你，可这事也不能全由着他性子来。你说是不是该去医院好好查查？实在不行，试管也成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总有办法的。”

沈言念垂下眼，苦笑了一下。

她何尝没想过试管，可每次一提，陆闻谌总是搂着她说：“我舍不得你受那罪，咱们慢慢来。”

她也信了，可现在想想，那句“舍不得”到底是关心还是搪塞，她都说不清楚。

陆母离开后，沈言念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可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那个孩子的脸，那声“爸爸”，还有陆闻谌低头应声的模样，像根刺扎在她心上。她走进书房，目光落在角落那个抽屉上。

那里面放着陆闻谌几年前换下来的旧手机，她一直没扔，总觉得留着或许哪天能派上用场。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了出来。手机屏幕有些磨损，她输入密码——他和陆闻谌的结婚纪念日，成功解锁。

但是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不小心点进了备忘录。

里面是些零散的记录，最早的一条是五年前：“她怀孕了。”

再往下翻就是：“一岁，他今天学会叫爸爸了。”

“两岁，林雪说他很调皮。”

“三岁，他哭着说不去幼儿园。”

“四岁...”

“五岁...”

沈言念盯着那些字，手指发冷，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看起来也许什么也证明不了的几条备注，却直接和昨天那个孩子的身影一起在她脑海里重叠。

她翻到手机的隐藏相册，里面有几张照片：一个婴儿躺在婴儿床上，眉眼依稀可见几分陆闻谌的影子；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坐在草地上，手里拿着气球；

还有一张，是陆闻谌和小孩并肩站在游乐园门口，笑的灿烂。

那一刻，沈言念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

过去，她不是没怀疑过陆闻谌。

结婚这么多年，他对她始终体贴入微，可偶尔的一些细节却让她心生疑惑。

比如他出差时总会带回些小礼物，却从不让她去机场接他；比如他手机里永远干干净净，连条暧昧的短信都没有，反而干净得有些不正常。

她也曾安慰自己，这是他爱她的证明，可现在，这些却像一记重锤，砸碎了她所有的自我安慰。

深吸一口气，沈言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把手机放回原处，脑子里却乱成一团。

陆闻谌和别人有了个孩子，这个事实像一座山压在她胸口，让她喘不过气。

这天，陆闻谌说公司有事要加班，让她不用等他吃晚饭。

沈言念点头应了，可心底却涌起一股冲动。

她开车去了公司，然后上了楼。

电梯停在顶层，她放轻动作走向陆闻谌的办公室。

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低低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