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太医院遴选最瞩目的候选，直到那幅只穿里衣的小像传遍京城。

那画，是秦若霜在烛影摇红时，哄我画下的私密。

母亲将茶杯砸碎在我脚边：“有辱门风，滚去北疆！”

我跌跌撞撞寻到将军府，却在窗外听见她带笑的筹谋。

“他不过是为清河铺路的垫脚石。”

我方才恍然，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我那表弟白清河。

而她那至交柳月妩轻佻的嗓音，击碎了我最后的尊严。

“那夜别院烛灭……滋味，确实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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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太医院太医遴选最瞩目的那一个。

恩师赞我天赋卓绝，同窗羡我见解独到。

连宫里来的老太医，都曾摸着胡须，对着我呈上的脉案微微颔首。

前途似乎一片锦绣，只待最终考核的钟声敲响。

可那钟声未至，毁灭却先来了。

一夜之间，我的小像像一场肮脏的瘟疫，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小像里我只穿着贴身里衣，墨发披散，眉眼间含着羞怯与全然信赖。

“听说了吗？林侍郎家那位才子，竟是如此放浪形骸……”

“啧啧，平日里看着清高，原来背地里这般模样，也敢去考太医院？”

“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流言如毒矢，从四面八方射来，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昨日还对我笑脸相迎的人，今日眼中便只剩鄙夷和探究。

母亲，那位素来以端庄持重著称的林侍郎夫人，被召入宫承受了皇后的“关切”后，回到府中勃然大怒。

她从未对我发过那样大的火，书房里价值连城的砚台被她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溅到我的袍边。

“孽障！我林家百年清誉，竟毁于你手！你这般不知廉耻，还有何颜面留在京城去碰医道？！”她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我的手指都在颤抖，“立刻给我滚去北疆！别再让我看见你！”

北疆……那是大梁最苦寒、最动荡之地，是流放罪臣的地方。

我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浑身冷得彻骨。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找秦若霜。

那幅画，是在她京郊的别院里，烛影摇红，她拥着我，在我耳边温言软语，哄着我画下的。

她说那是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是她思我念我时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