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这事你得有心理准备。王明推了推眼镜，声音压得很低，你太太这种情况，自然受孕的概率几乎为零。

我机械地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报告边缘。诊室里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很浓，呛得我眼睛发酸。

不过你的结果很好。王明又递过来另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我根本看不懂，**活力89%，数量也远超标准值。

我盯着那张证明我完全正常的报告，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愧疚——这三年来，李沁喝了多少苦得发涩的中药，记了多少个月的排卵周期，甚至偷偷去庙里求过送子观音。每次月经来的时候，她都假装不在意，但我见过她躲在浴室里哭。

王明，我突然抓住他的白大褂袖子，帮我个忙。

什么？

改一下我的报告，就说我有问题。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王明的眉毛几乎要挑到发际线：你疯了？

她自尊心那么强...我松开他的袖子，指了指他电脑上的检查系统，就说我**活力不足，需要治疗。

王明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钟，突然笑了：张晓生，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他转身在键盘上敲打起来，不过这种谎撒不了多久，试管婴儿一查就穿帮。

打印机嗡嗡作响，吐出一张全新的报告。我接过还带着余温的纸张，上面清楚地写着弱精症，**存活率不足30%。

谢谢。我把真报告折好塞进钱包最里层。

别谢太早，王明递给我一瓶维生素，装得像点，每天吃这个，别让她发现是假的。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该怎么跟李沁说。等红灯时，旁边车里的小孩正趴在车窗上冲我笑，露出两个酒窝。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赶紧踩油门离开。

我把伪造的检查报告放在餐桌上时，手指不自觉地发抖。王明帮我做的这份假报告很逼真，连医院的公章都盖得一丝不苟。弱精症三个字加粗显示，像是对我这出戏的讽刺性注解。

李沁正在厨房切水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她今天穿了我最喜欢的那件蓝色家居服，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

沁沁，来一下。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