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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一出,整个大殿的阴气更浓了。

韩家人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充满了绝望。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韩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我只是觉得那盒子不吉利……新家……我想让新家干干净净的……」

「蠢货!」

韩玉气急攻心,一口黑血喷了出来,魂体都变得透明了几分。

他指着自己的儿子,手抖得不成样子,「你毁掉的是我们韩家全族的命啊!」

阎王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一挥手,判官立刻捧着一本漆黑的簿子上来。

那不是记载功德的功德本,而是记录天地间所有禁忌契约的「幽冥契」。

判官的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过,最后停在了一页。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和韩辰一样惨白。

「阎王……大人……」

判官的声音都有些抖了,「是真的……百年前,沈婉与山阴之主『魇』,立下血契……以自身魂魄为镇,后世血脉为祭,换取家族百年气运……」

「契约……已于七日前,彻底崩毁。」

「魇」这个字一出口,大殿里的鬼魂们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甚至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往后退缩,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那不是神,也不是佛,而是诞生于天地初开时的一缕怨憎之气,以生灵的恐惧和欲望为食,是连地府都要忌惮三分的存在。

阎王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是我来到地府后,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胡闹!如此禁忌之契,百年前为何无人上报!」

判官吓得跪倒在地:「回……回大人,此契有沈婉魂魄为镇,又有韩家百年香火功德为遮掩,天机被蒙蔽,我……我们实在是查不出来啊!」

阎王颓然坐下,摆了摆手。

现在追究谁的责任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

「你……受苦了。」

我摇了摇头,百年的孤寂与煎熬,岂是「受苦了」三个字可以概括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惨笑一声,「我早已是笼中之鸟,画地为牢。可他们,我韩家的后人,亲手拆了笼子,毁了牢笼。」

我的目光扫过韩家每一个人。

「你们自由了。」

「也死定了。」

「不!老祖宗!救我们!」

韩玉终于从绝望中惊醒,他连滚带爬地跪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哭嚎。

「老祖宗,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求您再想想办法!您不是『契』吗?您跟那个……那个『魇』说说,我们愿意继续供奉它!我们加倍供奉!」

「对对对!」

韩辰的母亲也反应过来,「我们给它建更大的庙!塑金身!求您了!只要能活命,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他们身后的韩家人也纷纷跪下,磕头如捣蒜。

「求老祖宗开恩!」

「我们不想死啊!」

看着他们这副丑态,我只觉得可笑。

「现在知道求了?晚了。」

「那个盒子,是我用半身魂力所化,是契约的根本。它毁了,契约便再也续不上了。」

「你们亲手断了自己所有的生路。」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大殿里,只剩下他们绝望的哀嚎和痛哭。

就在这时,一股极度阴冷、邪恶的气息,毫无征兆地笼罩了整个阎王殿。

大殿的地面上,开始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上韩家人的脚踝。

「啊!」

一个年轻的韩家女孩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的魂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气侵蚀、吞噬。

「它来了。」

我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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