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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在柴房关了多久。

只记得蚀骨的痛传遍全身,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化作一摊血水,我整个人像是从血泊中捞出来的一样。

冷汗浸透全身,我蜷缩起身体,连意识都模糊了几分。

脑海中回荡的,是曾与顾时渊相处的点点滴滴。

将军府嫡女与太子自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顾时渊对我的痴情。

知道我身体不好,他每年都派人送来珍贵药材,曾经更是为了找一味药引的爬上万丈悬崖。

知道我畏寒,每到寒冬,都会提前猎来狐皮,亲手给我做成大氅。

就连这一纸婚书,也是他在金銮大殿外跪了整整五天求来的。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亲的队伍从南门排到北巷那天,京都无数贵女眼含羡慕。

如今不过三年,便成了笑话。

醒来时,眼前是侍女春桃哭红的脸,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嬷嬷。

“太子妃,我家姑娘说了,长久吃素对身体更好,这不,还给你做了药膳。”

看着那碗冒着黑气的药,春桃声音哽咽:“我家主子从小体弱,吃药养病都有太医开的方子,恐怕会药性相冲……”

话音未落,就被那嬷嬷打断。

“这可都是我家姑娘的心意,太子妃可别辜负了。”

看着眼前黑乎乎一团,冒着绿气的药,我攥紧了身下被褥,深吸一口气。

“好,我喝。”

如今管家的权力都在沈清晚手中,没有她的允许,我们连郎中都请不来。

颤抖着手端起药碗,我一饮而尽。

直到等人走远,我再也撑不住,扶着床沿吐出一口血来。

“**!”

春桃惊叫着上前,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为我擦去嘴角血迹。

“殿下他怎么能这么对您?您为了他受了那么多苦。”

“况且这都深冬了,那些人都不给送煤炭,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腹中绞痛,我瘫软在床上,连带着每次呼吸都格外艰难。

以往每年冬日,我的寝殿是最暖的。

不仅地上被铺上厚厚一层毛毯,煤炭也是用的最好的。

每到夜间,顾时渊都会捂着我冰凉的双脚为我驱寒。

眼帘轻阖,遮住眼底深处的泪意和那一丝痛楚,我无力地蜷缩在被褥之中。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难熬,大半个月的时间我都卧病在床。

每日的吃食只有一碗清汤,加上几根野菜。

原先被顾时渊养出来的一些肉全部消了下去,看着比以往还要瘦弱。

直到太后寿宴当天,我拖着病体起身梳洗。

没过一会儿,春桃从外面进来,半边脸肿了起来,手里只捧着一件布衣。

“**,我去领衣服,只剩这么一件了,剩下的都送去了暖香阁。”

指尖划过粗燥的布料,我忍住身体的不适穿了上去。

走到门口时,刚好碰见顾时渊扶着沈清晚准备上马车。

见了我,沈清晚故作惊讶:“我忘了姐姐今日也要来,就只让人备了一辆马车。”

“无碍,她走着去便是。”

顾时渊上马车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语气平静无波。

马车在原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车窗里探出沈清婉那张带笑的脸:“姐姐的病应该还没好吧,在寺庙只要跪够一千阶梯,心足够诚,佛祖就会显灵,保佑你百病无灾。”

“不如姐姐也跪着去吧,一步一叩,刚好够三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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