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川推开门时，沈若雪正对着手机冷笑：

“当年要不是我妈用公司股份逼我......”

她瞥见来人，迅速掐断语音。

客厅那盆白月季开始发蔫，陆霁川摸出裁剪刀修剪枯枝。

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五年前暴雨夜，沈母将支票拍在ICU长椅上：

“签了婚约，**骨髓移植费沈家全包。”

病床上的母亲攥着他染血的白大褂：

“霁川，战地医疗队的offer......”

话没说完就被监测仪警报打断。

那年他撕毁援非医疗队的录取通知，换来沈氏集团的联姻协议。

直到夜深人静，听到身旁沈若雪沉沉的呼吸声，陆霁川睁开眼睛望向天花板。

他睡不着，也许是因为自己能重获自由而太过兴奋。

也许...是自己舍不得离开沈若雪？

不不不...他摇了摇头，摆脱了这荒谬的想法。

第二天早晨，看着眼前的饺子，沈若雪皱起眉头。

“你明明知道我不爱吃中餐，今天怎么给我做饺子？”

他拿起筷子把饺子放入嘴里，“冰箱就剩这些了。”

坐在对面的沈若雪，目光时刻盯着手机屏幕，像是等待谁的消息。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是在等谁的消息。

突然手机震动，她立马拿起手机。

应该是傅怀远发来的早安，才让从不爱笑的她微微扬起嘴角。

陆霁川安静地看着她和对方聊得火热，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到对面。

“我们离婚吧，沈...”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谈论今天的财经新闻。

沈若雪满心满意都沉浸在与傅淮远的聊天中，她忙着打断敷衍地“嗯。”了一声。

陆霁川没觉得意外，因为这五年她对他从来都是这个态度。

现如今傅淮远也回国了，她连最后一点注意力也用在了对方身上。

他将笔递了过去，指着要签名的地方，“在这里签字。”

“好。”

她忙着发甜蜜的表情包，看都没看一眼，就龙飞凤舞地签完了名。

陆霁川收好协议，继续说：“沈若雪，一个月冷静期结束，我就离开。”

她还是嗯了一声，随后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看着她这副模样，陆霁川终于忍不住再问她一次。

“沈若雪，你清楚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她停住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不就是给你研究院送仪器的事情吗？刚才让我签的不就是这个吗？你前几天说过这事，我没忘记。”

他自嘲地笑了，仪器合同在上个月就找她签过了。

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也是真的听不清他讲的话。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他们俩，就到此为止吧。

沈若雪，以后好好和傅淮远在一起。

他对上她的眼神，说了句：“没忘记就好。”

下午，陆霁川来到城郊墓园。

出国前，他打算和母亲好好道个别。

“妈，我要出国去当无国界医生了。”

他扫掉墓碑上的枯叶，手指摩挲掉粘在母亲那张遗照上的污点。

母亲微笑着看着他，不由得让陆霁川鼻子一酸。

“妈...我想告诉你，这些年...我尽力了。”

“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