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父火急火燎去给老朋友打电话，顾母一脸忧心。

“汐汐，婚姻对女人来说很重要，你别冲动，再说你和聿珩这么多年，真的说断就断了？”

顾母的手心干燥温暖，像是一阵暖流冲刷了顾汐心里的痛。

她压下眼眶里的泪意：“妈，我和姜聿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相信爸爸挑的人。”

顾母欲言又止半晌，最后只是抱住她：“你决定就好，只要你开心，妈妈一定支持你。”

顾汐红着眼眶点头：“我一定会幸福的，一定。”

等顾汐回到房间，首先看见的，就是满屋子跟姜聿珩有关的东西。

大到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小到梳妆台上的钻石耳环。

他们同居很长一段时间，他送的东西多到放不下，最后只能拿回顾家。

现在每一个物件都仿佛一根带着回忆的刺，扎得顾汐心脏鲜血淋漓。

顾汐闭了闭眼，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王妈，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换掉。”

王妈带着几个佣人进了房间：“大**，全部吗？”

顾汐点头：“对，一样不留。”

房间里的东西一点点清空，像是将深植在顾汐心里的感情也一点点拔出。

突然，手机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姜聿珩三个字，她呼吸一窒。

指尖颤抖，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男人的声音早已经没有曾经的温柔，只余一片漫不经心的冰冷。

“既然回国了，明天来把你这些垃圾全部带走。”

顾汐刚想让他扔了，可还没开口，对面就已经挂了电话。

第二天，顾汐犹豫很久，还是去了。

站在两人曾经同居的别墅门口，她下意识按上自己的指纹。

可耳边响起的是刺耳机械的电子音——“指纹错误，非法闯入！”

她僵在原地时，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齐刘海黑长直穿着白裙子，看起来很清纯的女人。

顾汐在昨天的广场大屏上见过，那个姜聿珩求婚的对象——白若璃。

白若璃看着她，微微抿唇带着羞涩的笑：“不好意思，还让你跑一趟，聿珩怕我多想打算都扔了，但我觉得还是要物归原主才好。”

她说着，侧了下身子。

顾汐立马就看见客厅里，她的东西七零八落散在地上。

曾经她从拍卖会上花高价买来的一个琉璃花瓶，也被砸碎在地。

那是她最喜欢的花瓶，姜聿珩每次送给她的花她都会细心修剪后**去。

白若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一脸歉意道：“聿珩昨晚喝多打碎的，还没来得及收拾，顾**要是介意我们就再买一个赔给您……”

说着她一副女主人姿态，弯腰去收拾碎片。

其实上大学的时候，顾汐就曾见过白若璃。

那时白若璃也是一副娇弱的样子，可姜聿珩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他说：“白莲花，一看就矫情，一点也比不上我们汐汐真实。”

可马上，他就要将这朵‘白莲花’娶回家了。

顾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必了，白**，都是些已经用不上的东西……”

她话没说完，白若璃突然痛呼一声，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指尖滑落。

顾汐蹙眉，上前两步想要看看她的伤口。

可刚伸手，旁边就传来一股大力将她推倒在地。

她的手掌按在地面的碎片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姜聿珩怜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若璃，你怎么样？”

顾汐抬头看着他们，就见姜聿珩小心翼翼将白若璃受伤的指尖含在口中。

那动作刺得她眼眸发疼。

白若璃不好意思地抽出手：“聿珩我没事，你也别怪顾**，我也是想帮她收拾一下。”

“帮她收拾？”姜聿珩一瞬皱紧了眉，看向顾汐，“你自己没手吗？”

那个曾经连她上洗手间都恨不得抱着她去的男人，如今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废物。

顾汐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起身：“都是些垃圾，我不要了。”

姜聿珩眉头一蹙，将脚边的一团东西朝她踢过来。

“随你，不过这些脏东西你得带走。”

顾汐垂眼看着那些东西散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姜聿珩扔出来的，居然是以前她穿过的***！

对面，姜聿珩将白若璃打横抱起，带着她往房间走去。

嘴里还柔声哄着：“乖，我马上给你处理伤口。”

顾汐看着那些衣服，掌心用力攥紧，伤口上的血大滴大滴砸落在洁白地板上。

脏吗？可这些衣服，不都是当初姜聿珩送给她，求着哄着她穿的！

不远处的房间里，白若璃娇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别这样、聿珩……顾**……还在……”

紧接着，是姜聿珩暗哑的声音：“害羞？别怕，也别憋着，喊出来。”

顾汐喉咙里泛上血腥味，同样的话，姜聿珩也对她说过。

在房间，在浴室，在这栋别墅的角角落落……

她站在空旷的客厅，只觉得无数的寒意，沁入她的骨髓。

太冷了。

顾汐从包里拿出了一个ZIPPO打火机。

咔哒一声——

她将点燃的打火机直接扔在了那堆***上。